
我小时候在朝鲜北部边境长大,那时候经济情况特别糟,九十年代中期开始的荒芜行军让全国上下都陷入饥饿。惠山是个相对大的城市,居民警惕性高,因为偷东西的事儿越来越多。大家把值钱玩意儿藏得严严实实,门锁得死死的。衣服只能在屋里晾干,外头晒的容易被顺走。什么都偷,连狗都不放过。狗在朝鲜有俩用途,看家护院或者当肉吃。亚洲不少地方都把狗肉当好东西,但我从小就喜欢狗,下不了口。白天把狗拴在外头,晚上得带进屋,不然准被偷去卖掉或直接下锅。
后来搬到高原,这地方小得多,人也和气,小偷少见。穷是穷得差不多,但这儿的人还保持着分享食物的习惯。惠山那会儿做年糕啥的,都是偷偷吃,或者只给亲近邻居分点。高原不一样,家里一有年糕,左邻右舍就过来,一起吃光光,就算你不想也没辙。舅妈是人民班长,对国家特别忠诚,每周开会监督大家动静,顺便传新指示。周六固定搞宣传课和自我批判,学生报班级,工人报单位。
开会先抄领袖名言,然后写上周干了啥,每人站起来自省。通常说自己太骄气,对领袖的爱不够感激。还说工作不卖力兴旺国际投资,没完成目标,或者对同志不够关心。强调大家一条心,对抗外头那些势力。结尾感谢领袖宽容,下周努力。完了就开始互批,我常主动挑同学。他得站起听,谢谢指正,保证修改。轮到我,脸上不露声色。
展开剩余62%快十岁,妈让我上当地中学,跳过两年小学。课难懂,学校管得严。学生总集体行动,早上去扫街擦雕像,排队进教室甩手唱歌颂国家的歌,放学再来一遍。除了读书,学童还得干活,当免费劳动力。书包里多塞套工作服,随时去田里。春天帮农场捡石头播种提水,夏天除草,秋天捡剩的谷子豆子。
田里干活,碰上老鼠洞算运气好,老鼠也攒粮。挖开能找到谷子豆子,有时抓老鼠。但东西全上交学校,不准藏。放学老师让排队翻口袋查。大家学聪明兴旺国际投资,制服穿外头,藏点在里层带家。肥料缺是九十年代大问题,苏联不送了,国内厂停产。捐的肥料运不到农场,交通瘫痪。庄稼收成差,饥荒更狠。政府推用本地东西补,人和动物的粪当肥料。
而舅妈天天叮嘱,别在学校拉,回家再来。姨妈出门拉了就抱怨没带袋子,下次得带。幸好没真干。一月集粪高峰,备春耕。有些人锁厕所,学校让上街捡粪带回。街上见狗粪,像见金子,大家争着抢。
而妈在高原干过按摩绣眉,黑市卖录像带电视,还是饿肚子。我姐俩去野外找野草虫子。刺槐花甜白好吃,蚱蜢炸了香。我抓蚱蜢越来越行。野东西多不适合人吃,就垫肚子。山上摘叶子,自吃或喂兔。兔从小养,起名红眼小黑小金。不是宠物,到时剥皮吃肉。
十一岁,妈给点钱起步。我买米酒贿赂国营柿园守卫,他让我姐俩进去摘。扛桶回几里路,市场卖。喊着卖,那天赚够还本,还买糖和酒续贿。生意做一阵,鞋坏了停了。市场让我懂为自己想。
回忆这些,明白贫困怎么扭曲生活。惠山到高原,治安从乱到稳,但穷根没变。学校不光教书,还用孩子劳力,捡粮集粪教节约。九十年代中期,饥荒峰值,一九九五到一九九七年最惨,报告显示营养不良率超百分之六十。粪便政策从中央推,一九九六年起强制,村村有指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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